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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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顏回微楞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，“公子你不要我了？我做錯什麽你說，我會改的！”
雪洛搖搖頭，不肯看她，“你沒有錯……我也不是不要你，你就……先離我遠些吧。”
看他執意如此，顏回露出幾分小姑娘家的不開心，雪洛看在眼裏，卻依然裝作沒看見般拿回了她手裏的玉梳，自己梳了起來。
顏回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，身後的人動作一僵，半晌才慢慢動了。
雖然是做做樣子，顏回卻是真的有一些氣悶的，腦袋裏一直回放著這一年裏他對自己的愛護關懷，一轉眼那些關愛都收了回去，怎麽想怎麽讓人難受。
顏回在屋子裏生著悶氣，因此也沒註意到許久不出現的陳大娘來了，陳大娘去主屋同雪洛說了什麽，雪洛臉色不大好地點了點頭。
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，顏回從自己的小屋裏出來正碰上要去前院的雪洛，他今日換了一身雪白繡墨竹的錦衫，襯得整個人愈發豐神俊秀，令人移不開眼。
顏回很少見他穿這件衣衫，好看歸好看，一想到他穿這樣去前面讓別人看，頓時心裏就很不是滋味，小臉緊繃著看起來是生氣的很。
雪洛只當她是因為方才自己的話生氣，眸子裏明明滅滅，最終輕嘆口氣道：“今日你不必隨我去了，歇著吧。”
他前腳剛走，皺著眉頭的顏回便跟了上去，她很少動氣，今兒還真跟他耗上了，不讓她跟她偏要跟，她就不信他能真狠心撇下自己。
果然，雪洛無奈地看她一眼，默許她跟著了。
見他還是向著自己的，顏回微微有些開心。不說話就不說話，看他能撐幾天，對此顏回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雪洛每次待客的房間是不盡相同的，這全要看來人掏銀子的多少。歡顏閣一共也就二三層能夠單獨接待客人，二層統共十間，三層顏回至今沒有去過，料想也不會比二層多。對於一家妓館來說，只有十幾間包房未免太過小，實則不然，在梁城這座困獸之牢裏，僅有的這家歡顏閣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，一般人只能在一樓大廳裏看歌舞，凡是上了二層的都是些有背景的人物。
顏回跟在雪洛身後，看他直接上了三樓，微微一怔掃了四周一眼。
三層燈火通明，很清楚能夠看到有五間包房，五間已經占了下面二層十間的地方，可想而知裏面有多大。顏回註意到，盡管外面燈火通明，這上層也只有一間包房燃著燈，看來其他都是空著的。
雪洛來到亮著燈的房間推門而入，顏回一看裏面豪華的裝飾，再一眼看到分隔開的裏間，還不等雪洛說什麽，她進去一看，好嘛，裏面不僅有床還有一間小浴室，比起二樓房間的軟榻，顏回覺得這三層簡直說不出的危險，床和浴室都有了，其用意還不明顯嘛！
沒有註意到顏回突然危險起來的表情，雪洛淡聲道：“一會兒你就在裏面不要出來，今天的客人很重要，不容有失明白麽？”
顏回沒有回話，雪洛也沒有想要得到她的答覆，不多時便有茶香裊裊地傳了進來，那清淡又沁人心脾的香味飄入鼻間，顏回突然就平靜了下來。
是啊，她應該相信雪洛的。他是最為幹凈的人，就算是有人肖想他，有她在也絕對不會讓人得逞。
顏回在裏面來回轉悠了好久，忽然聽到開門的動靜，自己便去床上坐著了。這一年裏她都是這樣，雪洛在前面陪那些人說話，她便在後面待著，後半夜她困意上來躺著就睡，結束了雪洛會叫醒她一起回去。
門開了又闔，一道低沈的男聲響起：“許久不見，雪洛還好麽？”那聲音雖刻意放柔了，細細聆聽卻有一絲威嚴在其中，應當是久處上位的人物才有的獨特聲線。
雪洛聲音還是那般淡淡的，顏回甚至能夠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，一定是溫柔又疏離地笑著，讓人心頭舒緩，卻又不敢褻瀆他。
“雪洛很好，牢您記掛。”
“呵……將近一年未見，雪洛可真是半點不念我，還真讓人傷心啊……”那人又道。
聽到這裏，顏回基本沒什麽興趣繼續聽下去了，這樣的話她過去聽了許多，那些人都是這樣的，嘴裏說著暧昧的話，想得到雪洛的心豈是那麽容易的，況且雪洛本身就是男子，性向正常，怎麽可能被這些齷齪心思的人說動。她還想著這次罕見上了三樓的客人有多特別，現在看來也沒什麽長處，無非就是身份高了點，然而接下來雪洛的話就讓她不淡定了。
只聽雪洛輕笑道：“陳館主說笑了，您這許久不來，是有大事耽擱了吧？”
雪洛在努力調節氣氛，盡管他面上看不出，掩在袖中的手卻緊握成拳。他一邊說著，一邊將早已沏好的茶給坐在對面的男人斟上，他甚至有意回避這個人的視線，不知怎的，他心底就是不安，這個人太危險。以往他也會時不時來找自己，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，僅是聊天喝茶，可他的眼睛像狼，看著自己絕對不是那麽友善的目光，那種想要生吞他的光芒每每都令他沁出一身冷汗 ，這一年時間男人沒有出現他還慶幸了許久，卻不想，他還是沒有放過他。
被稱為陳館主的男人端起杯子飲茶，目光卻一直膠著在低垂著眸子的雪洛身上，他的眼中閃過幽光，貪婪又狠毒，轉瞬卻是如常般，口裏輕道：“是有件棘手的事處理，我那不成器的侄女莫名失蹤了，這一年我們發動了所有人力去找還是一無所獲，現在只能不了了之了。”
“失蹤？梁城就這麽大，怎麽會？”對於這件事，雪洛還真是驚奇了。
看他感興趣，陳館主眼睛一亮，繼續道：“梁城外重兵把守插翅難飛她必然不可能出去，怪就怪在這裏，這麽長時間不僅北區的惡人幫，東區的原住民，兄弟會那裏都找過了，活不見人，死不見屍。據她那心腹來言，她先前看上了你們後院一個瞎眼的小子，自從去找那小子後就再沒回來，他們去那小子家裏查看過沒有人在還不小心燒了他家房子。我後來聽說他借住在你們這裏還派人帶他去問過話，都說是沒見過那丫頭。好好一個大活人，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？”
這話一出口，兩人的神色都變了一變，兩人各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沒發現對方的不對勁。
雪洛原本也是納悶，到後面越聽越心驚。他對顏回那邊的情況多少是聽說過一些的，後面說的可不就是他們麽！他冥冥之中覺得失蹤的那人一定與他們脫不開關系，那人雖眼盲了，可那人畢竟是他啊，想到這裏雪洛臉色微微有些蒼白。他瞟了一眼身後，那裏原本是一座精美的屏風，此刻他擔心不已的人卻正從屏風後出來，雪洛瞳孔急劇收縮，一顆心跳的失去了節奏。
顏回的出現打破了陳館主的沈思，他看看纖瘦的少年，目光落回雪洛身上，“這是？”
雪洛看著跪坐到自己身側的顏回，手偷偷伸過去緊緊抓住了她，面上卻是朝陳館主笑道：“這是我新收的侍童小回，您還未見過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您多擔待。”
陳館主點點頭，打量了顏回幾圈註意力又放回了雪洛身上，道：“平常能有他陪你解解悶也挺好。”
雪洛低頭應著，端起桌上一盤糕點塞進顏回懷裏，嘴裏道：“你這是餓了吧，拿著到後面乖乖待著去，下次再這麽不懂事打擾我與陳館主你就等著挨板子吧！”
顏回低著腦袋看起來很委屈似的，順著雪洛推搡的力道站起身，抱著糕點便顛顛地回了後面，招呼也沒打。
雪洛小心地看了陳館主一眼，見他只是笑看著自己，沒有在意顏回的舉動，心裏狠狠地松了一口氣。
回到裏屋的顏回停下腳步，看著被顛的有些淩亂變形的糕點，以及手臂上那清晰的汗手印，眼睛一瞇，想著被印在腦海裏那陳館主的模樣，無聲地冷嗤了一下。阿城身上的傷總算找著該還的人了。
陳館主待的時間不長，一個時辰卻像一年般難熬，好不容易送別了他，忽略他離開時那令自己脊背發涼的目光，雪洛快步進了裏屋，那小人在床上躺著，正呼吸均勻地睡著，頓了一會兒他才去拍拍她，顏回一臉迷茫地望向他，“結束了？我們這就回去……”說完她搖搖晃晃地起身便走。
雪洛盯著她的背影，最終還是覺得是自己想太多，隨她一起走回去。
待回到自己的屋子，躺在床上的顏回睜著眼睛，裏面哪裏有一絲一毫的倦意，知道了那人的樣子，她哪裏還睡得著。
聽著主屋漸漸沒了動靜，顏回倏地起身，悄無聲息地出了落雪院。
此刻前院還有人在忙碌，熱鬧不歇，今天算是雪洛結束的早，往常不到寅時是絕不可能回來的。顏回在漆黑的後院裏前行，三拐兩拐地到了一處小屋外。
小屋裏燃著一盞油燈，微弱的光芒在外面看來跟沒點一樣。透過滿布灰塵的窗縫看過去，一身紅衣的少年正狼狽地躺在柴火堆裏，不時還能聽到他揮趕蚊子的聲音。
看了他一會兒，顏回摸了幾個小石子砸了過去。她用力不大，打在人身上卻也是有些疼的，胡言騰地坐起，怒目瞪向顏回的方向。
看清窗外的人，胡言狹長的狐貍眼瞇了瞇，“是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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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回微楞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，“公子你不要我了？我做錯什麽你說，我會改的！”
雪洛搖搖頭，不肯看她，“你沒有錯……我也不是不要你，你就……先離我遠些吧。”
看他執意如此，顏回露出幾分小姑娘家的不開心，雪洛看在眼裏，卻依然裝作沒看見般拿回了她手裏的玉梳，自己梳了起來。
顏回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，身後的人動作一僵，半晌才慢慢動了。
雖然是做做樣子，顏回卻是真的有一些氣悶的，腦袋裏一直回放著這一年裏他對自己的愛護關懷，一轉眼那些關愛都收了回去，怎麽想怎麽讓人難受。
顏回在屋子裏生著悶氣，因此也沒註意到許久不出現的陳大娘來了，陳大娘去主屋同雪洛說了什麽，雪洛臉色不大好地點了點頭。
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，顏回從自己的小屋裏出來正碰上要去前院的雪洛，他今日換了一身雪白繡墨竹的錦衫，襯得整個人愈發豐神俊秀，令人移不開眼。
顏回很少見他穿這件衣衫，好看歸好看，一想到他穿這樣去前面讓別人看，頓時心裏就很不是滋味，小臉緊繃著看起來是生氣的很。
雪洛只當她是因為方才自己的話生氣，眸子裏明明滅滅，最終輕嘆口氣道：“今日你不必隨我去了，歇著吧。”
他前腳剛走，皺著眉頭的顏回便跟了上去，她很少動氣，今兒還真跟他耗上了，不讓她跟她偏要跟，她就不信他能真狠心撇下自己。
果然，雪洛無奈地看她一眼，默許她跟著了。
見他還是向著自己的，顏回微微有些開心。不說話就不說話，看他能撐幾天，對此顏回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雪洛每次待客的房間是不盡相同的，這全要看來人掏銀子的多少。歡顏閣一共也就二三層能夠單獨接待客人，二層統共十間，三層顏回至今沒有去過，料想也不會比二層多。對於一家妓館來說，只有十幾間包房未免太過小，實則不然，在梁城這座困獸之牢裏，僅有的這家歡顏閣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，一般人只能在一樓大廳裏看歌舞，凡是上了二層的都是些有背景的人物。
顏回跟在雪洛身後，看他直接上了三樓，微微一怔掃了四周一眼。
三層燈火通明，很清楚能夠看到有五間包房，五間已經占了下面二層十間的地方，可想而知裏面有多大。顏回註意到，盡管外面燈火通明，這上層也只有一間包房燃著燈，看來其他都是空著的。
雪洛來到亮著燈的房間推門而入，顏回一看裏面豪華的裝飾，再一眼看到分隔開的裏間，還不等雪洛說什麽，她進去一看，好嘛，裏面不僅有床還有一間小浴室，比起二樓房間的軟榻，顏回覺得這三層簡直說不出的危險，床和浴室都有了，其用意還不明顯嘛！
沒有註意到顏回突然危險起來的表情，雪洛淡聲道：“一會兒你就在裏面不要出來，今天的客人很重要，不容有失明白麽？”
顏回沒有回話，雪洛也沒有想要得到她的答覆，不多時便有茶香裊裊地傳了進來，那清淡又沁人心脾的香味飄入鼻間，顏回突然就平靜了下來。
是啊，她應該相信雪洛的。他是最為幹凈的人，就算是有人肖想他，有她在也絕對不會讓人得逞。
顏回在裏面來回轉悠了好久，忽然聽到開門的動靜，自己便去床上坐著了。這一年裏她都是這樣，雪洛在前面陪那些人說話，她便在後面待著，後半夜她困意上來躺著就睡，結束了雪洛會叫醒她一起回去。
門開了又闔，一道低沈的男聲響起：“許久不見，雪洛還好麽？”那聲音雖刻意放柔了，細細聆聽卻有一絲威嚴在其中，應當是久處上位的人物才有的獨特聲線。
雪洛聲音還是那般淡淡的，顏回甚至能夠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，一定是溫柔又疏離地笑著，讓人心頭舒緩，卻又不敢褻瀆他。
“雪洛很好，牢您記掛。”
“呵……將近一年未見，雪洛可真是半點不念我，還真讓人傷心啊……”那人又道。
聽到這裏，顏回基本沒什麽興趣繼續聽下去了，這樣的話她過去聽了許多，那些人都是這樣的，嘴裏說著暧昧的話，想得到雪洛的心豈是那麽容易的，況且雪洛本身就是男子，性向正常，怎麽可能被這些齷齪心思的人說動。她還想著這次罕見上了三樓的客人有多特別，現在看來也沒什麽長處，無非就是身份高了點，然而接下來雪洛的話就讓她不淡定了。
只聽雪洛輕笑道：“陳館主說笑了，您這許久不來，是有大事耽擱了吧？”
雪洛在努力調節氣氛，盡管他面上看不出，掩在袖中的手卻緊握成拳。他一邊說著，一邊將早已沏好的茶給坐在對面的男人斟上，他甚至有意回避這個人的視線，不知怎的，他心底就是不安，這個人太危險。以往他也會時不時來找自己，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，僅是聊天喝茶，可他的眼睛像狼，看著自己絕對不是那麽友善的目光，那種想要生吞他的光芒每每都令他沁出一身冷汗 ，這一年時間男人沒有出現他還慶幸了許久，卻不想，他還是沒有放過他。
被稱為陳館主的男人端起杯子飲茶，目光卻一直膠著在低垂著眸子的雪洛身上，他的眼中閃過幽光，貪婪又狠毒，轉瞬卻是如常般，口裏輕道：“是有件棘手的事處理，我那不成器的侄女莫名失蹤了，這一年我們發動了所有人力去找還是一無所獲，現在只能不了了之了。”
“失蹤？梁城就這麽大，怎麽會？”對於這件事，雪洛還真是驚奇了。
看他感興趣，陳館主眼睛一亮，繼續道：“梁城外重兵把守插翅難飛她必然不可能出去，怪就怪在這裏，這麽長時間不僅北區的惡人幫，東區的原住民，兄弟會那裏都找過了，活不見人，死不見屍。據她那心腹來言，她先前看上了你們後院一個瞎眼的小子，自從去找那小子後就再沒回來，他們去那小子家裏查看過沒有人在還不小心燒了他家房子。我後來聽說他借住在你們這裏還派人帶他去問過話，都說是沒見過那丫頭。好好一個大活人，還能上天入地了不成？”
這話一出口，兩人的神色都變了一變，兩人各自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沒發現對方的不對勁。
雪洛原本也是納悶，到後面越聽越心驚。他對顏回那邊的情況多少是聽說過一些的，後面說的可不就是他們麽！他冥冥之中覺得失蹤的那人一定與他們脫不開關系，那人雖眼盲了，可那人畢竟是他啊，想到這裏雪洛臉色微微有些蒼白。他瞟了一眼身後，那裏原本是一座精美的屏風，此刻他擔心不已的人卻正從屏風後出來，雪洛瞳孔急劇收縮，一顆心跳的失去了節奏。
顏回的出現打破了陳館主的沈思，他看看纖瘦的少年，目光落回雪洛身上，“這是？”
雪洛看著跪坐到自己身側的顏回，手偷偷伸過去緊緊抓住了她，面上卻是朝陳館主笑道：“這是我新收的侍童小回，您還未見過，小孩子不懂事，您多擔待。”
陳館主點點頭，打量了顏回幾圈註意力又放回了雪洛身上，道：“平常能有他陪你解解悶也挺好。”
雪洛低頭應著，端起桌上一盤糕點塞進顏回懷裏，嘴裏道：“你這是餓了吧，拿著到後面乖乖待著去，下次再這麽不懂事打擾我與陳館主你就等著挨板子吧！”
顏回低著腦袋看起來很委屈似的，順著雪洛推搡的力道站起身，抱著糕點便顛顛地回了後面，招呼也沒打。
雪洛小心地看了陳館主一眼，見他只是笑看著自己，沒有在意顏回的舉動，心裏狠狠地松了一口氣。
回到裏屋的顏回停下腳步，看著被顛的有些淩亂變形的糕點，以及手臂上那清晰的汗手印，眼睛一瞇，想著被印在腦海裏那陳館主的模樣，無聲地冷嗤了一下。阿城身上的傷總算找著該還的人了。
陳館主待的時間不長，一個時辰卻像一年般難熬，好不容易送別了他，忽略他離開時那令自己脊背發涼的目光，雪洛快步進了裏屋，那小人在床上躺著，正呼吸均勻地睡著，頓了一會兒他才去拍拍她，顏回一臉迷茫地望向他，“結束了？我們這就回去……”說完她搖搖晃晃地起身便走。
雪洛盯著她的背影，最終還是覺得是自己想太多，隨她一起走回去。
待回到自己的屋子，躺在床上的顏回睜著眼睛，裏面哪裏有一絲一毫的倦意，知道了那人的樣子，她哪裏還睡得著。
聽著主屋漸漸沒了動靜，顏回倏地起身，悄無聲息地出了落雪院。
此刻前院還有人在忙碌，熱鬧不歇，今天算是雪洛結束的早，往常不到寅時是絕不可能回來的。顏回在漆黑的後院裏前行，三拐兩拐地到了一處小屋外。
小屋裏燃著一盞油燈，微弱的光芒在外面看來跟沒點一樣。透過滿布灰塵的窗縫看過去，一身紅衣的少年正狼狽地躺在柴火堆裏，不時還能聽到他揮趕蚊子的聲音。
看了他一會兒，顏回摸了幾個小石子砸了過去。她用力不大，打在人身上卻也是有些疼的，胡言騰地坐起，怒目瞪向顏回的方向。
看清窗外的人，胡言狹長的狐貍眼瞇了瞇，“是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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